2013年1月1日星期二

Aurélie Dupont


    我决定赞美一下我最爱的女人(dancer)Aurélie Dupont。
    她跳舞的不是肢体,而是她的头脑和想象。看她跳舞是在阅读她对音乐乐句的品味,对编舞舞步的尊重。从不炫耀,无法做出甜美的小女孩式笑容,一举一动都带着稠密的质感和敏锐的试探她的动作有种固执的坚持,一定要体现音乐的什么,一定不能忽略步伐的什么。举手投足间有种钝重的质感
    她是女人青春期之前梦想中的大姐姐,又优雅又智慧的白富美,拥有一切又浑不在意,什么难题在她那里都是轻轻一拂袖,偶尔却又露出人间以上的深沉愁绪。她是D&D里的精灵公主,呼吸都带着积累百年的光芒和智慧,凡尘不敢轻易落在她身上。
    当你长大,你会慢慢在她身上看到显示种世俗而暗淡的一面。她有很多事情做不到。她没有妖精一样的削减细腰长腿。两个儿子的母亲,身材也就还好,哪怕生育前上身也算舞者中很宽的。她在舞台上犯错,她有她始终觉得无法驾驭的角色。她不适合跳天鹅湖,舞姬,等等等等俄式的角色,second position的手臂总有点点别扭。她没法做出自由而risky斜角度,,没法有小女孩的甜美,没法性感,没法邪恶。
    她说她已经到了不介意的年纪。再一年就要retire了,她说懒得再复出,也不想做coach,看着其他人出演心里会难过。也许有一天,她再走进l'Opéra会被保安拦住问名字。她和女伴像十多岁的芭蕾学生一样,在课间跑到天台,看着巴黎的skyline抽女式烟,说这么多年的训练真是让人无聊。她累得眼神无光,粉都被冲掉,露出黑眼圈,垮着肩走路。也许她身上总是有汗味和烟味。
    然而当你眼中褪去了盲目的光辉,你会看到以前那个美好的女人。她敏锐,真诚,清淡。她的脚就像是imperial ballet的老人们说的一样,dance sensitively,像手指一样灵活敏锐。她从来不是光芒四射,甜腻妩媚的。哪怕她是这一代最有名的étoile,而且毫无异议是world class,在全世界观众心中都有一席之地,好像也是一个轻轻地存在着的人。她不是一个爱事业爱艺术爱到死的人,她说等她退掉就不准备再天天这样练功和辛苦了。她的舞姿只是她性格的一个映射,并不是她赖以生存的壳。

2012年12月29日星期六

我我我的自留地

    居士可以跳过不看,这不是月台三。
    前几天和初中同学吃饭,席上说的我以前的事情。。我真的都不记得了。原来记忆的选择性有这么高。如果现在什么都不记,会不会以后什么都不记得?
    看看以前po的日志,曾经的我觉得情绪是那么重要,声音味道心跳。。每一句话种充满了我我我,恨不能世界都知道我在这里。然而后来发现这世界这么大,需要理解、欣赏、忍耐和妥协的东西这么多。看到的东西越多,自己的姿态就越来越低。犯二的年月就那么点,后来的柴米油盐声色犬马的时间还那么长。怎么看,都是小小的一颗人形维C,丢进去随便搅一搅,轻易就冲淡了。
    然而那些犯二的年月定义了一个“我”,搭好了一个如何看待世界的频道。它就是methodology,就是framework,we look at xxxx through the lens of yyyy....Thesis其实并不重要。每看到一个气质相符的美好事物,会为了一些无法遏制也无法分享的小小联想感到毫无意义的骄傲。
    彼时彼刻,有些人是与我同在的吧?
    只有这些人才在意这个维C“我”。

2011年4月11日星期一

温柔如水

真的不怪the good old time引人神往,人人都觉得自己的精神故乡是某个自己从没去过的地方。仅仅30年前,就曾经有这个女人,她的身姿体态,举手投足,都是不能伪造的温柔,吹口气就散了。这种温柔让人忍不住把她像月亮一样供起来,又恨不得把她rua zong,捏碎,蹂躏一百遍啊一百遍。
那个年代真的如水一样消散无痕。那种丰腴的肌体,温和的线条,那种“高尚艺术”造就的女神气质,都一去不返。敏感易碎的Fonteyn凄凉地死了,火一样的Plisetskaya辉煌地老了,执着坚持的Alonso完全瞎了,高贵坚韧的Makarova也完全地退休。生而不安的小恶魔Nureyev,折磨完三大舞团所有人之后,近二十年前死于艾滋。这个温柔如水、美好如斯的Eva Evdokimova,也早已美人迟暮,两年前死于癌症。
这些女人们终其一生都在钻研美的极致,到了却还是要回归人间,收拾各自的晚景。幸好我还有足够的美人看。她们不是朦胧中的女神,她们是我这个时代,属于我的艺术奢侈品。Evdokimova若是生在中国,必然是80年代及以前才子们所歌颂的白衣飘飘的少女——这样纯洁、灵秀、温柔,聪明而谦逊。然而我最爱的还是现年35岁,如日中天的Vishneva,她才是我自己的世界。


2010年5月3日星期一

又一年/初夏!初夏!

五月初了。

初夏像个赤脚宽袍披头散发的小女孩子。漫山遍野撒野。喊也喊不住。还回头嘲笑你,恼死人。
一面又像个体态丰饶的妇人,处处散播隐秘的淫欲。懊热超闷。

嗡嗡嗡。扑簌簌。

我又大了一点点。

2010年4月6日星期二

Dropping By

阳光不耐烦地敲打着玻璃窗。嗡嗡的,像一只找不到路的苍蝇。

一半街被晒得金黄酥脆。另外一半还是潮冷的面饼。白色的鞋子咔嗒咔嗒吃酥心糖吃得正开心,暂时不愿意去啃面饼,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停下来等红灯。

左边是一个垃圾桶。右边是一辆卡车那样大的冰淇淋车。后面穿着短裙和拖鞋的女孩子们排了一长串,等着认领一只超大的五颜六色的冰淇淋,并且在路上把它抽筋扒皮拆吃入腹。没有味道的纸质垃圾,汽油的味道(这冰淇淋车停在这里就像一匹被主人制服了的马,还在哼哼地打着鼻响),还有冰冷甜腻的冰淇淋味道。再加上无处不在的廉价咖啡和一种机械化快餐化的美国专用气味。这大概就是我嗅到的纽约的春天了。

下午三点的阳光真是只苍蝇,谁的冰淇淋也要舔一口。跟肥胖超重的中年大婶一样讨厌。

可是它真让人开心啊。让花都开了。就给你吃一口好了。

又是四月了。

嗯,专门点了编辑进来再加一点东西。这是给自己的P.S.吗?
像几年以前一样去点右边的连接一个一个地看一看。当然是没有一个人更新的。
倒是当年写过的东西,看过的东西,都不记得了。 浑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当初只是想找个字数少的词来命名链接栏,没想到“故人”两个字,如今看来,恰当得很。故人。
我都麻木了。一语成谶的事情,我们干得还少吗。

2008年4月2日星期三

月台 二

梅投瑙在头昏脑胀之际,忽然发现世界的边界华丽地裂开了一个缝。
她钻出来,发现了自己已经荒芜的故园。
有野草在生长,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。 还有玫瑰的死胎,脆黄无力的刺。冻在屋角的燕子,临终的快乐王子。
她不知道这是复兴的征兆,还是又一轮死亡的开始。
于是先留个印先。月台嘛……下次再来写……

2007年11月5日星期一

写在你又打开的这个晚上

我很想把这团黑漆漆的地方狠狠抱住,像抱枕一样揉怀里。
因为现在心里很空。
人生若只如初见。
熟悉的地方,熟悉的版式和字体,熟悉的弹出窗口。
回归。

2007年7月22日星期日

妖精的童话 之 红舞鞋

 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,我正在喝大杯的啤酒,就着吃盘子里的小炸鱼。简单的晚餐。
  木头门上传来的敲打声渐渐拼出弗莱门戈的节奏,还伴随着隐约的喧哗。我知道是谁了。有点不舍地放下啤酒,走到门边,确定已经传来吻别的声音,打开门。
  门口的那张脸正侧过去对她的男伴告别,半个笑影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。
  然后那张金棕色的脸转向我,黑曜一般浓墨重彩的眼睛就像以前每一次那么高兴:“嘿~我亲爱的朋友!”一个大大的笑露出细贝一样的白牙。
  不能否认,我也有点,嗯,只是一点,心情愉快:“怎么,又跳回这个‘肮脏又保守得连一个秘密也保不住’的镇子里了?”
  她笑起来的眼睛比新月还甜蜜,恬不知耻地说:“是啊,想我的朋友了嘛。所以,”她纤劲的身体往屋里挤,“先借你的地方洗个澡!”
  我回头看着她的舞裙,细瘦的腰间已经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手印。最醒目的,永远是她那双标志性的红色舞鞋,至少有4英寸高的跟。
 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,哗哗的水声里还传来一声:“你在吃什么啊?帮我准备一份!”
  我大翻白眼。

  “嗯~~累了一整天,在你这儿连碗热汤也没的喝。”她穿着我的衬衫,坐在我的椅子上,捧着我的杯子喝我的酒,张口就抱怨。
  我听而不闻的工夫日益精进。
  壁炉里的火苗映在她脸上,映出金棕色皮肤上的一层蜜色绒毛,湿漉漉的乌木色卷发反出七彩的光晕。浓墨重彩的眼睛蒙了一抹水光。男式的超大码衬衫直接被她当成了睡裙,裸着一双美腿翘在旁边的板凳上——如果翘上桌子就走光了,她居然还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  那双夸张的红鞋子还长在她脚上。
  根本不用提醒自己的自制力,眼前这个美人只是个混蛋而已。想到这儿我直接开口:“那么,刚刚那位绅士竟然不愿意收留这位美丽温柔的小姐吗?甚至还把你亲‘脚’踢进一只豺狼的家里。”
  她懒懒地抬眼飞了我个白眼,根本懒得对嘴,扯出一个轻蔑的笑:“那是只怕老婆的小鸡。”火光里那个表情尤其灵动。然后笑容扩大:“何况你这里也很不错啊,既没有爱吃醋的女主人,又没有爱坏事的傻哥们,就我们两个人,不好吗?”说到后来已经是压低了声音,媚眼如丝。
  跟这个女人玩暧昧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。
  不过,这个我常年驻守的小窝点,确实是在这个没有家的人来了的时候,才跟家沾点边。真是奇怪。
  可是这些话里的另一层情报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:“Karen,我以为你以前说过,你只想跳舞的。我的意思是,你只是跳舞,你这辈子要干的事只有跳舞。”
  她神色自如地笑笑:“是啊,我真是迷恋那些节奏,优雅的,狂乱的……”继续捧着被子喝了一口,根本不接招。
  我看着她不说话。她继续若无其事,我继续不说话。
  对方屈服:“好吧,如果这是跳舞需要的代价,我愿意一次一次付清它。和不能跳舞比起来,这也算不上多昂贵的价格。”
  “那么,”我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,“那是真的吗?是那双鞋子?”
  她的精光闪烁的眼睛眯了起来,黑曜一般的,浓墨重彩的一双。两道漆黑的眉梢剃出尖尖的小刺,直插鬓角。她放下腿逼近我,4英寸的鞋跟就踩在我的脚旁边,用最轻柔最诡异的声音,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:“我的兄弟,有些事是连对自己也不能说的。人们有很多理由需要混淆一些东西,保存一些秘密。”然后以迅雷之势恢复了常态,“可是你知道,这个小镇又肮脏又保守,连一个秘密也不允许存在。”我记得她以前还说过,什么是秘密,就是只告诉一个人或一小群人的事。
  我有些尴尬又有些放心,我可不想真的背负起别人的秘密,尤其是女人的。于是打个哈哈混了过去:“是啊,你都住在这双鞋子上了,哪里还分得清。”
  她继续眯着眼睛盯了我一会儿,然后转了话题:“那么最近你的事业怎么样?刽子手大人?”
  说到这个称呼我就不满,她专用的错误头衔:“我是收拾坏人。”
  她格格地笑起来,我也觉得当着她这么个标准坏人说这个有点古怪。她说:“你是收人家的钱,然后去收拾好人收拾不了的人。你不觉得‘刽子手’比‘杀手’听起来好多了吗?”
  我郁闷。
  “行了别做出那副嘴脸了。你吃饭的家伙还给我玩过呢。”她伸个懒腰,“我先去睡了,明天一早就走。我可不想被那些太太们白眼,今天我和她们男人都跳了一遍,可谁也没睡过。我可不吃这个哑巴亏。”

  第二天我起床,她果然是不在了。
  我把玩着我“吃饭的家伙”想,Karen,你是对的,有些事情是连对自己都不能说的。一旦自己知道了,就会有麻烦有挣扎。
  你有多少次要走,我就有多少次想过用它留住你。毁掉你的鞋子,或者毁掉你离不开那双鞋子的脚。但是留下来的Karen,就不再是我想要留住的那个了。
  所以我愿意每一次都送你走,然后等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一次。每一次,一次一次。乐此不疲。
  我情愿你天天陪着别的男人,偶尔来找我,也不愿意是反过来的。
  其实Karen,我和你一样,都是穿了红舞鞋的人。都会为了一些简单的事,不停地不停地折磨自己。红舞鞋是一个秘密,背负秘密的人总会付出代价。好在跟失去你相比,这也算不上什么昂贵的价格。

2007年7月14日星期六

妖精的童话 之 野天鹅

  本子没有了,可是妖精的童话还不想死,它们自己说的(作无关撇清状)。
  SS只好继续手痒。

  我每天都来这个女人家里。她叫Elisa。
  每天清晨,我来到这件小草屋,轻敲3下,然后自己推门进去。大多数的日子,Elisa会端坐在那张简单的床上,从手里的织物上抬起眼睛,看着我微笑一下。然后我会自己去倒一杯水,放到放剪刀等工具的桌子上,坐到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静静看她。每隔3天会有一次,我会看见一间空房,那是她外出去采荨麻了,我便会自己找出杯子倒好水,一杯给我,一杯留给她,然后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,捧着杯子等她。过一会儿,她会抱着一堆绿色的植物走进屋子,看到我微笑一下,然后把植物堆在屋角,接着在床上坐下,静静开始劳作。
  Elisa有一双温柔而明亮的眼睛,像是隔着一层水雾的月亮。苍白的面颊,像月晕。淡色的嘴唇,像粉红的玫瑰。亚麻色的卷发,像婴儿最柔软的襁褓。她是这样的柔和。比玫瑰更美,比圣诗集更纯洁。
  但是她有一双千疮百孔的手。因为天天在她手上翻腾、穿插、缠绕的,是有刺的荨麻。这些小东西刺、挑、抹、拨、划,像最优雅的剑客。
  “痛吗?”我每天会问一次,看着她薄薄的眼睑上淡蓝色的脉络。
  她每天都会抬起眼睛笑笑,摇头。Elisa永远静静的。Elisa从来不说话。
  Elisa是个哑巴。

  Elisa曾经是王国里最幸福的女孩儿。最受宠的女儿。最爱娇的妹妹。最美丽的公主。
  但幸福从不迷恋任何人。嫉妒的继母离间了她和国王,把她的11个哥哥变成野天鹅,把她弄得又脏又丑还赶出了皇宫。
  找到了哥哥们的那天Elisa梦到了一个仙女,告诉她要解救哥哥,要给他们每人用刺荨麻织一件披甲,在此期间绝不能说一个字。
  Elisa从来不曾怀疑如此奇怪的指示。她立刻开始照做。被当作怪物、巫婆、可以随意欺凌的女人,Elisa从不抱怨。
  就好象她本来就洞悉一切。

  “痛吗?”我今天又问了一次。
  她仍旧抬眼,笑笑,摇头。
  屋子里沉默下来。像往常一样,但可能是最后一次了。她手上的披甲,已经是第11件了,只欠一只袖子。
  我继续沐浴在她周围如水一般的气氛中。11只野天鹅先后飞来,从窗户进到屋里,围在她周围暖暖地蹭。一片羽毛飘到我手边,微微擦过,似有似无。它们早已习惯我的存在。
 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。
  我伸手,用拿杯子的动作去取了旁边的剪刀,狠狠地刺破房间里水一般的气氛,不,不够,必须要完全消灭掉它,直到刺入这制造者的心脏!
  我一手握着没入她胸膛的剪刀,一手扳住她的肩膀把她扯近,近到面颊相错,我对着她的耳朵平静地问,现在,痛吗?
  仍然是静静的,连呻吟声都没有。我看不到她的表情,现在,她还是不是那样温柔地在笑?
  不过,至少没有摇头了。
  我继续问:“你没有想过吗?其实这故事里所有的罪恶,都是从你的美好开始的。
  “所有的不幸,都是你的幸福招惹的。
  “你的父亲受蒙蔽,你的哥哥遭诅咒,你的继母成罪人,而其实美丽善良的你才是众矢之的。
  “其实,你一直都知道的,对不对?”
  我把她抓得更紧:“我就是你的继母,也是你梦里的仙女,你知道的,对不对?”
  我拉开她,看她的脸,刚好捕捉到她眼睛阖上前的最后一丝光芒。仍然是,温柔的,明澈的,悲悯的。和我料想中一模一样。
  你什么都知道,所以什么都不说,对不对?
  真是让人忍不住撕破的通透。人人在你面前都卑微。

  我转过身,对着一群已经怔住的天鹅,甜蜜地笑了。绝对不同于Elisa的,甜蜜。
  我扯过她织的11件披甲,一件一件地披到它们设定中的主人身上。有刺的荨麻,人人都说Elisa像玫瑰,她的刺原来是在这里了。
  我看着这些刺不着痕迹地消融在这些美丽生物的身上,王子们的面目渐渐浮现。都没有了,都不见了。
  Elisa,Elisa,其实我多么希望,你并不是我的想象。
  一转身,我捏住十一王子那条还是翅膀的胳膊,略略念咒,终于也没有了羽毛的痕迹。

  ……大家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妖气有所退步勒?我觉得好正派……

2007年7月11日星期三

7·11!!!7·11啊!!!!

祝二老海枯石烂啊~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啊~~~~~!!!

行程

  正在兰州的某个网吧,背景音乐是《热情的沙漠》,我汗……想起在同仁的喇嘛家里听到混音版的《爸我回来了》,当时我们三个顶了一头雨汗交加的东西出来了。这就是流行大神的力量啊……

  好吧,我们还是来交代一下行程。
  第一天晚,成都飞西宁——误点之,改签为第二天早班,乌龙异常。晚上就住在石狈狈家里,充分享受了她的文物级电脑,从此以后无论她在网上出什么状况我都会亲切理解的。
  第二天,也就是飞机到达的那天,直奔西宁塔尔寺。主要是与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相关,还有酥油花,以及各类奇珍异宝,诸如“国家拨了600公斤黄金来修建这个房顶”之类,真是宝贝拿不当宝贝。(不过是凡人表现虔诚的究极方案罢了,佛祖应该会理解的。)还有那棵墙里墙外各有一半根的菩提树,清香四溢。花径。抬块木板子都能又笑又闹的小喇嘛们。还有偷偷示意我们去混着人家的解说跟着听的老喇嘛。这些喇嘛都是或会是酥油花的缔造者,这些粗糙的手都将为这门残酷的艺术牺牲。
  第三天,坐车去同仁(藏语叫热贡,意思大概是,与唐卡随缘,什么的)看唐卡的发源地,途经一段碧蓝的黄河,震惊之,并廉价买一种青海湖特产的“一年长一两,十年长一斤”的黄鱼数斤,烹之,味佳。运气极好地被请到当地家中去看制作唐卡。一个喇嘛坐在屋檐下用拇指在碗里磨着金色的粉末,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小半汤匙的粉末是300张金箔磨出的结晶,只能干笑。他的弟弟坐在旁边绘制,左手捧着个小碗,里面正是金粉调了水的颜料;右手的毛笔笔锋只有三四根猫毛,手掌与画接触支撑的地方绑着一块动物皮毛。那里家家户户的男子都从小学习这门手艺,从早到晚,做着最细心的女子也不定做得来的工作。还有就是听到混音版的《爸我回来了》,抽筋。几个藏族汉子操着不流利的汉语与我们交谈,最后怀着对人心的信任,我们以几乎没有任何保障的最简陋的交易形式向他们订了两幅唐卡,我要的一幅黑卡,画文殊菩萨,¥700,8月寄到。我娘短信:“钱就是这样被骗的。”我爹短信:“你妈说,钱就是这样被骗的。”@_@
  第四天的时候继续在同仁,前一天看的上吾屯寺,这一天看的下吾屯寺,然后返回西宁。值得说的是前一天(那为什么要放在这一天写呢?我高兴!),我们无意中遇上了晒大佛,就是一幅巨大的织锦佛像铺在广场上晒。色彩鲜艳绚丽。连导游都觉得惊喜,因为一年之内只有两天会晒大佛,而且日期不定,只挑佛家的吉日。我们真是人品好啊~
  第五天去了青海湖和鸟岛。我一直无端想象青海湖是艳阳高照而鸟岛是乌云压顶,这一天居然刚好满足了我的想象,分毫不差。上午的青海湖碧波万顷,一湖呈七种蓝色,风平浪静;下午的鸟岛狂风吹雨,湿地上的长草像是被抖动的床单,翻出深深浅浅的碧青色。鸟岛早在五月底已经鸟去岛空,只剩一岛鸟蛋,但这个黑云压顶且不见人烟的气氛搞得我们三个觉得奇爽无比,歌性大发。回程的电瓶车上遇到三个大背囊穿羽绒服的人,一句“巴适”让我们两眼泪汪汪,原来是重庆人。他们原本打算在另一个岛住,被告之有野狼,被赶出。听其豪放地大划其拳,有川人的奇异的骄傲。
  第六天坐车到了兰州,游了基本没有意义的两个景点,吃了一碗牛肉面,上火车。三个妖怪一台戏,八卦加瓜子就熬了几个小时。然后一夜都睡得不安稳,因为与火车相伴的大多是贼。幸好人尚年轻,经得折腾。
  第七天早晨到达敦煌。那里的地接导游姐姐眼睛颜色很浅,人很好,很像渺渺。敦煌人民就是热情啊,伙食标准骤然提升,在西宁的时候我被60块钱的作用颠覆了,在这里又被颠覆转来。上午看了莫高窟,无须多言,值得一看;只是魏晋时期的洞窟不开放,郁闷之;另,唐朝的水平明显高于后来修复的,看来人确实可能是越来越笨了。下午去了鸣沙山与月牙泉,与内蒙的响沙湾大同小异,但是狈狈与凤娟骑骆驼骑得很high,也算不虚此行。然后在钟点房盥洗一下,又上了火车了。
  值得说的是,我们到敦煌的前一天,那里正在沙尘暴;我们上火车以后2分钟,又开始沙尘暴。在敦煌的一天里是难得的凉爽阴天。这就是妖怪的人品,真是坚挺啊。
  第八天下了火车,我就在这儿了。一会儿4点过再火车回成都。
  可惜儿子没被揪出来啊~~(我故意的我故意的!!我念死你!!!)
  写得好略啊。特别是青海,有机会一定要细细写一下。

2007年6月29日星期五

Marie Antoinette

  昨天下午在家捧着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了巨多电影。看完了头发也就干了,弧度滑稽。
  可以确认,人类从来不缺乏手段来折磨自己。虐身虐心。
  (可是如果那些郁闷和痛苦都仅仅是艺术表现中的想象就好了。)
  Marie Antoinette的导演Sophia Coppola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(废话)。一看就知道是迷失东京的导演。改了色调,换了题材,可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细腻,怎么瞒得过。Kirsten Dunst扑扇着一双永远似醒非醒的眼睛,这个小时候妩媚、长大了却天真起来的妖精。
  明明知道她是英雄们口中的妖妇,舞会皇后、债务皇后,皇室腐败的证据,没有面包,“Let them eat cake”的经典笑料。可是看着那个女孩子一天一天在细节中沉沦的生活,我觉得,既然物质能让她高兴一点,漂亮的衣服、鞋子、帽子,美味的点心,热闹的舞会和幽雅的庄园,那就多给她一些吧,多宠她一些吧。幸好其实没我的事,幸好幸好。
  另外一部电影Goya's Ghost里的娜塔丽波曼更惨。关她什么事,她只是个炮灰。人还没来得及明白,一生已经毁了。
  最怕就是这种情况,明明不是谁的错,明明谁都没有错。革命,真理,历史的进步,无可挑剔。幸福,平等,美好的希望,触手可及。这些人的不幸却好象是幻象。
  为所有的炮灰们唏嘘。幸好你们中没有人需要我来安慰。再次,幸好幸好。

2007年6月26日星期二

夕阳

  现在就在我抬头两点钟方向,光线效果十分好。无条件想起了初三那年的夏令营,Las Vegas一间破旅馆里的早晨,眼睛刚刚睁开,一脚蹬开窗帘(当时那个方位是这样的……),那种感觉。把手贴上玻璃,阳光给了一个滚烫的早安吻。
  枉费窗下的空调吱吱嘎嘎狂吹了一宿。
  此刻那时候的心境记忆狠狠的回光返照了一把。多奇怪,居然只是这么一个晚照的镜头而已,记得的远比我多得多。(而且还是记得的朝阳。羲和敲日玻璃声。)
  今天在书店看到一个小时候喜欢的作者,现在看来真的没有没什么稀奇了,但还是蹲在那儿把很久前没看完的一本书看完了。站起来贫血半天……以我现在在耽美虐文里身经百战的状态,那个故事真的不算惊世骇俗。记得的是些不起眼的句子……意思大概是,记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,为什么当时觉得酸苦的回忆,日后却觉得十分甜蜜;而当时快乐的感觉,回想起来反而觉得苦涩了呢?真是很少女的风格。
  然后后记里有一些解释,诸如Rosemary象征记忆、回想,通常与Lavender相对,which象征遗忘。都神神怪怪倒也登对。不过女巫们用迷迭香来催眠,药剂师却用薰衣草来安神,不知又有多少隐喻可供YY。

2007年6月22日星期五

峨眉

  又迟钝了一把,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记下来。拖久了就怕没这个心绪了。(到底要封锁到什么时候啊!!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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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和妖怪们出行果然心情激荡、身体透支,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歇斯底里。
  第一天,QB娘和驾驶员叔叔把我们送到山下的圣水阁,托宽言师傅照顾一宿。非常清净的庵,虽然古老但不负盛名。干净的庭院种着些花草,一树栀子清香外溢,永远的黄白不齐(这个凭庞大投资来成全脆弱美丽的妖精)。正是傍晚,大香炉中尚余三支残香,神案上各有一只玻璃罩小灯,火苗如豆。
  宽言师傅心广体胖,戴一副眼镜,声音平润,给我们很多上山的忠告。晚上带着我们切西瓜,出家人手上一把西瓜刀,看起来挺诡异。出家的女子互称师兄师弟,绝了一切娇柔的标志。庙中女子清心寡欲,皮肤都异常白净,衬得我们一脸的人间烟火风尘仆仆。
  庙是全木结构的,走廊踩上去吱吱响,客房的门在开合的时候发出响亮的经典呻吟,隔壁房间里的悄悄话清晰可闻。四张床,模糊的玻璃窗,屋子中间用长绳悬着一个灯泡,发出低度数的黄光,屋里的影子随着它的晃动微微消长。庙里的猫正在换毛,一改疏远冷漠的本性,主动跑来蹭、蹭、蹭,袖珍的头骨十分温软。
  6点吃饭,9点睡觉,再6点起床。生活规律得让自己惊讶,心里十分宁静。闭上眼睛,昏黄的光化成眼睑上温暖斑斓的影子;呼吸间嗅到蚊香的味道和被褥上的潮味;隔着完全不隔音的墙壁听到外面敲鼓,接着是敲钟,缓慢而悠长。隐约希望永远不停。早上4点(或5点?)又被专为庙中弟子敲的鼓和钟唤醒,心平气和地听完,再次睡着。
  那时相信幽居山林其实十分简单。我们人人带了一个背包,然后觉得其实人统共只需要这么一背包的东西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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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天7点就上路了。才发现其实这个背包还是够重T_T……锁骨勒得生疼。至于居士这种还要背着电脑爬山的傻B,我们就不讨论了吧^^。
  一路上异常顺利,除了累。汗水滑完了一整绺头发,滴进衣领,汇入它的汪洋。在九十九道拐那地方,我们全部都要崩溃了,一边哭闹上吊一边奋勇前进,妖精的典型风格。SS恐高,巨怕这种陡而滑的坡道,一路紧紧拽着别人(可怜的二狼的细手杆),坚决不向后看(这个是SS的永久性杀手锏,我不回头不回头不回头)。幸好每次实在实在坚持不住了,都会适时地出现一块小平地和一间小卖部,全体妖怪爬将过去重整旗鼓。
  遇上的全是好人,包括给我们指路的本地老人(们),催我们上路的小食店老板(们),有问必答的工作人员(们)/挑山工(们);还有一个一路小跑轻松超越了石琳(always队首)的老外,还回头嫣然一笑:“Faster!”我们差点没气绝身亡。还有一个带着实习生上来采标本的植物学家,峨眉山的常客,和我们总会错开但总会再相遇(这就是缘分啊),给了很多指点和鼓励。(猴子倒奇怪地没遇见几只。妖气太盛了?)谢谢大家,谢谢所有人。好人一生平安。(鞠躬)
  万径人踪灭,可以放肆地喧哗嘶喊,仍然觉得幽静。气氛太好,搞得SS经常掉队。终于追上大队人马,则会依次看见Winnier佝偻的背影、冯觅默默的步伐(连步伐都是默默的)、QB瞌睡得要散掉一样的骨架和石琳勃发的英姿。二狼要不就是小宇宙爆发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,要不就是加入我懒散掉队的行列;凤姐要不就是和Winnier并肩佝偻,要不就是被我超车了;居士绝对落在最后(也就是我的后面)嚎叫,毫无悬念。
  但是每一次看表,都发现时间大大地早于想象。本来觉得一天走22公里已经是极限了,结果到了目的地仙峰寺,发现才中午1点过,顿时觉得自己是超人。再考虑到明天一早起来腿就该有反应了,如果那时候还剩20多公里,那该有多么的绝望啊。于是一鼓作气再行了12公里半,到达了洗象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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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洗象池也是寺庙,但因为大多数人走到这里就刚好爬不动了(最后一段路我们真的是“爬”上来的),所以投宿的人极多,已经演化得类似招待所了。
  天气阴雨,洗象池整个又处在云层之中,群山环抱,黛色时隐时现,觉得像西游记或太虚幻境的布景。此处浴室条件之好大大超出我们的期望,于是一路上最大的愿望得到了满足。接着一夜听雨,点滴到天明,清晨檐角还有水串利落地淌下。天气继续阴雨。
  吃饱上路,想到只剩9公里,顿时豪情万丈无比轻松。穿着塑料膜雨衣在云雾间穿梭,呼吸俱是吞云吐雾,雨雾里的石径、人影、参天巨木的妖魔造型,美得让人不忍醒来。心里反复只有五个字,“云深不知处”。于是SS变本加厉地掉队。
  陡峭山壁间的狭缝填满了云。伏在栏杆上看,耳中连自己的呼吸也听不到了,只有山的呼吸。永远忘不了那三秒钟的静谧。我们都无法再多贪,再看下去怕会以身相祭。
  再走一段,又有相同的景色。搞得我们三个掉队的路痴还以为自己又迷路了。
  然后继续走。
  然后一次次地追上大队,再掉队,再追,再掉。
  然后这段让人不忍醒来的路也终于走到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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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坐索道上金顶,大雾的天气里那尊巨大的金佛只是一个淡黄色的巨大阴影,再近都只是阴影(佛就是阴影?)。瞎转了一圈,刻了几把不知所谓的锁挂在舍身崖上(愿花常好月常圆人长久),再指挥钥匙跳了崖,心愿就此无解(这什么联想)。冻得发抖,遂下山。不一而足。中间到一个“有蛋炒饭和绍子面却做不出鸡蛋面”的诡异餐厅吃了饭。至今仍觉得它很有个性。
  到QB家,其间种种乌龙事件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
  然后就满身疲倦地回来了。

2007年6月15日星期五

封锁

  写了这个名字才想起张爱玲那一篇。不是故意的。
  可是我们亲爱的Blogger又受到了党的特殊关照。
  所以我偏要在封锁期间记点什么。

  写了上面第一句又想起这次我们一起看的《暗恋桃花源》。当然想起的是其中的《暗恋》。那个年代的故事。
  年老的江滨柳在病房中,对着幻想中的云之凡说,你看,我这些年给你写了好多信,这么多信,这么多的信,你看看吧……他蹒跚地追着她走,手里厚厚的一叠,颤巍巍地洒了一地。
  等两人真正见面,两只苍老的手交握在一起。他说,没想到啊,那么大的上海也让我们遇上了,一个小小的台北,却阻隔了我们这么多年……
  各自哽咽,她终于说,我要走了,我儿子还在下面等我呢。
  佛曰,不可说,不可说啊。

  要走了啊,写到这儿想起散伙饭。现在才写散伙饭可能迟钝了一些。但真的现在才想写。
  大家灌酒,学生灌先生,先生灌学生,女生灌男生,男生灌女生,男生互灌。狗日的,我们班怎么尽是女生酒量好。
  那谁喝得手都在打颤地来找我,杯子一碰,洒了大半。絮絮叨叨说半天,声如洪钟,前尘往事,鸡毛蒜皮,一笔勾销。好啊好啊,求之不得。
  孙老端着杯子来说,ZLY啊,你那么早就回家了,现在才来恭喜你啊。你呢,其实多有才的,以后……啊啊啊孙老来照相,看这边!话音就此打断。非常好。大家一起来田七。且不论那句话真实度几何(其实这句才是文眼),SS我觉得最牛的事就是有一身的才华拿来浪费。别告诉我以后该干什么要什么成什么。你道是金笼内鹦哥会念诗,原来是越聪明越不得出笼时。要那“以后”做甚。
  妖怪们风卷残云。
  就这样歇斯底里地完了,挺不错。时间会处理掉回忆里所有不唯美的因素,接下来交给它就好了。

  说起妖怪又想起昨天看的加勒比海盗3,妖气十足啊,一群邪恶的美人,个个都很讨我喜欢~~抛弃所有是非挣扎,全凭以貌取人的方法来判断站在谁那边,心里暗爽。我们都是好色之徒。
  但我尤其喜欢那个妖娆而丑陋的海神(妖?)。爱人问她为什么在那十年一次的约会上失约,她委委屈屈地说,It's my nature. 拜服。这句一定要记下来。
  另外,Keira Knightley我也一直很喜欢。她身上有种干干净净的“野”,干干净净的。
  Jonny Depp不用说了。Orlando Bloom是个很好的YY对象。
  台词还记得一句。
  -Revenge won't bring your father back, miss Swan.I don't wanna die for that.
  -Yes you're right. Then what shall we die for?
  非常喜欢Keira扭曲了一张脸嘶声发令("FIRE!")的样子。人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感到特别放肆。

  写上面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听Tori Amos的Jackie's Strength.唱的是一个变态罪犯的故事。小时侯遭遇使他长大以后心理变态,满不在乎的态度,类似动漫或电影里人气超高的那种反派配角。
  明快悠扬的旋律唱阴暗的内容,该让人觉得妖异的,听她的声音却是悲悯。看到没有这个才叫才华,从写到唱,谁学得来。
  So I turned myself inside out, in hope someone will see. 她写。
  If you love enough you'll lie a lot. 她唱。

  写上面最后一句的时候又想起了《鱼龙舞》里的一句话。"若真爱一个人,便是明知他骗你,也该信他的,一直到有一日他骗够了腻味了为止……可我却没能信到他到最后,那就是爱得不够罢。"
  话说昨天的加勒比海盗里也有这么一层意思。意思意思而已。
  好了不能说了,我们说好了有些话是对自己都不能说的对不?

  好吧,我承认这一篇其实应该叫“思奔”。